只见云初稍微思忖一下,就提笔在纸上写下——月下独酌四个字。
云初才写完这四个字,武承嗣就叹息一声道:“君侯真的要独酌吗?”
云初没有回答,笔走龙蛇,片刻功夫一首五言长诗就出现在了纸上。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武三思诵读一遍,就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瞅着云初,半天才道:“君侯有长安,长安有君侯,死生契阔,与子同生,也算不得独酌了。”
武承嗣到底还是有些不忍,轻声道:“君侯才高,不妨再写一首。”
云初将毛笔放进笔洗中,摇摇头道:“既然是要给长安披上锦绣,那就一定要披上,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武三思道:“君侯马上生死得来的功业,这就不要了吗?”
云初笑道:“某家原本不过是西域一介戊卒,侥幸在兵荒马乱中得以侥存,说到后来的功业,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下的产物,皇帝爱我二十余载,太子敬我二十余载,皇后善待我二十余载,虽然说不到人臣之极,比起大唐历朝历代的巨擘们,云初至今还能有些许圣眷,已经是天下奇闻了。
今时今日,虽然处境艰难一些,云某觉得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坚守本心,既然某家的初志便是要给长安披上金箔,那就不要更改了,免得辜负了皇家的圣眷,也免得被旁人笑话。”
武承嗣轻声道:“太子已经对君侯有了恶念。”
云初闭上眼睛,面容上有少许痛苦之意,随即就展颜一笑,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武氏兄弟带着云初写的诗离开了万年县衙门,没有任何掩饰的来到长安馆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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