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咧五年小学!字儿认全乎,账也算得溜!”小伙胸膛一挺,补丁褂子肋下就裂开道缝。
罗耀国插进来:“咋跑天津来了?”
“种地?饿不死也攒不下钱!”小伙啐口唾沫,“而且俺哥娶媳妇时早把地卖咧!不出来闯,等着给东家当佃户啊?”
“家里租了几亩田?”
“五亩薄田,三成租子!丰年吃芋头,荒年啃树皮!”他忽然咧嘴,“您猜去年麦收俺爹说啥?‘二小子,地里的麦穗金灿灿像娘的金簪子’——可金簪子早当给功勋老爷换粮种喽!”
“没想过去新大陆?听说那边分田。”
小伙眼神倏地亮了:“想!做梦都想!可船票要五十块大洋.”他攥紧拳头,“在码头扛大包,半年才攒够路费!”
突然黑板前骚动起来。纱厂招工栏下,穿绸衫的工头敲锣喊:“恒源最后十个名额!识字儿的优先!”人群“呼啦”涌去。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被挤掉鞋,趴在地上嘶喊:“俺上过中学!会打算盘!”工头却揪住个黑塔似的汉子:“就你了!身板顶俩书生!”眼镜青年却被挤得瘫坐在地,一脸无奈地看着黑板上所剩不多的工作。
罗耀国再寻郭管事时,他正捏着账本训人:“王二麻子!介月你往利丰纱厂塞了八十人,怎么才结回这几个介绍费?你小子贪了多少?”对面刀条脸急得跺脚:“天地良心!如今工人精着呢,合同都逐条念!上周塞进厂的李庄小子,干三天就嚷嚷‘十小时工作制是摆设’,带着半车间人闹事全给开了,我只好再帮着招人。因为其中一半工人还没干够三个月,照例得免费帮利丰厂重招”
郭胖子转头见罗耀国,立马堆笑:“您瞅瞅!现在力巴儿比东家横!”他引众人进账房,紫砂壶“咕嘟嘟”冒着热气,“十年前嘛光景?工人见着合同就按手印!如今倒好——一个个都快成精了!”
账房帘子突然掀开,穿香云纱的妇人扭进来:“郭爷,俺家纱厂缺五十女工!”
“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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