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光慢慢渗入,寿安堂四周种了好些高大树木,掩映出斑驳的枝叶在细白的纱窗上,浓黑的,浅黑的,还有淡如眉黛尾的细枝。
屋角放了两盆冰,渲出薄薄的水气,透着凉爽。
顾廷烨静静听着。
“祖母从不告诉我,但我知道,是那年康姨妈要送小妾到府里来,才真正惹怒了祖母。”明兰拿起一把芭蕉叶编的蒲扇轻轻摇着,又朴素又雅致,“祖母气急了,顾不得多年的婆媳脸面,大发脾气,当众斥责太太,居然还罚她跪在寿安堂门口,叫人来人往的看着。从那时起,太太心里就生了怨恨罢。”
凉风顺着扇叶缓缓入帐,一丝丝挠动她细碎的发丝,带在男人手臂上,痒痒的。
“那以后,祖母总担心太太受姨母撺掇又会对我不利,对太太的管束愈发严厉,甚至夺了太太管家之权,叫嫂嫂们理家。太太这辈子最要强好胜,连对老爷尚不肯服软呢,祖母这么当众叫她下不来台,心结自然愈来愈深,才叫康姨妈有了可乘之机。”
明兰的口气,淡然中带着一丝哀伤。
“祖母这么做,不对。太太到底是有儿媳有孙辈的人,起码的体面是要给的,祖母大可以关起门来,好好教导,细细分说…以前,每回太太犯了糊涂,祖母就是这么做的。”
泪水盈满了眼眶,她似全然不知,继续缓缓诉说:“祖母干嘛要替我出气?我已经嫁出去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她都这把年纪了,受儿孙的敬养,安稳舒坦的享享福,不好么?干嘛一听我受了委屈,就心急上火的要发作呢?大哥哥到底是太太生的,她就不怕大哥哥因此跟她生了嫌隙,致使她晚景不好么?”
长长的睫毛终于撑不住泪珠,落下一滴,两滴,在柔软的细棉薄毯上,形成一颗颗深色的小圆,明兰拿帕子摁在脸上,缓缓吸干温热的湿润。
“祖母是真心疼我,忧我,才给自己惹上了这遭劫难。
侯爷的心事,我晓得,可我没法骗自己。那年我生团哥儿,太夫人要烧死我,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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