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砖,在烛火下,躬身趋入殿内。
“老臣严嵩,叩见陛下!”
朱厚熜没有让他立刻起身,而是露出审视之色,看着这个人。
杨廷和、杨一清之流,在他心里都不是真正的首辅,一直以来,张璁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群臣之首。
现在要换了。
朱厚熜习惯于让臣子制衡,但此时此刻,竟有些不适应。
严嵩真能做的好么?
殿内檀香袅袅,铜漏声声,掩不住天子锐利的视线。
严嵩身着半旧的官袍,花白的发丝整齐地压在乌纱帽下,不露一根。
他跪姿端正,整个人如同一块历经岁月打磨的磐石,沉稳内敛。
朱厚熜微微眯起眼睛。
算来严嵩与张璁年岁相仿,都已近花甲之年,但眼前这位的精神却格外矍铄。
“严卿平身。”
随着天子开口,严嵩缓缓起身。
“谢陛下。”
动作不疾不徐,官袍下摆纹丝不乱。
抬首时,眼神更是明亮,既无老臣常见的浑浊,也不见新贵惯有的锋芒,反倒透着一股令人安定的平和,声音也是不高不低,恰如他这些年在朝中的姿态。
朱厚熜摩挲着案上乞骸骨的奏本,突然明白了为何张璁会举荐此人接任。
严嵩身上确实有种罕见的特质。
像一块历经激流冲刷,却棱角渐圆的卵石。
不刺目,不惹眼,却能让躁动的水流,不知不觉按它的轨迹而行。
如此气质,堪当大任!
但即便如此,朱厚熜还是要试一试:“严卿可知,张少师给朕上了道奏章?”
这是人尽皆知的,可后面一句,令严嵩的后背也渗出冷汗来:“张少师之意,你已经不适合再为次辅了!”
严嵩神色变化,第一时间重新拜下叩首:“臣请陛下明鉴,张公与臣虽政见相左,然皆为国尽忠,此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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