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闭目盘坐于蒲团。
面前的香炉青烟袅袅。
手上的菩提念珠已盘得油亮,身前摊开一部《金刚经》抄本,口中念念有词。
忽的一阵穿堂风过,佛前长明灯骤暗。
“嗯?”
朱厚熜猛然睁眼,眼角微抽,突然道:“今日通政司递来的奏本可在?”
旁边服侍的小内侍低声道:“主子,奏本在内阁值房……”
“嗯?”
朱厚熜脸色一沉。
“奴婢去取!奴婢去取来!”
小内侍大惊失色,立刻拜下,叩首后一溜烟地退了出去,前往内阁值房取奏本。
自从被《请复市舶疏》触怒,朱厚熜对奏疏的阅览,就远远没有以往那么频繁了,只挑重要的看。
而哪些是重要的,则由首辅严嵩决定。
但这般数月后,朱厚熜马上感到不安,又严令内阁必须将奏疏送入乾清宫。
再度勤政了一段时日,发现大多依旧是琐事,而真正的要事,严嵩确实不敢独专,朱厚熜又将奏疏之权下放。
可如今,他心血来潮间,再度警惕起来。
总觉得如此放权,还是不妥。
同样的道理。
好几个月不见外臣,也容易让外臣有蒙蔽圣听的机会。
朱厚熜脑海中浮现出数人。
当先的三位,自然是严嵩、夏言、海玥。
可前两位稳坐阁老之位,无论自己见谁,优势都会愈发突出,难保不会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海玥则见多了,熟面孔确实有些腻。
待得奏疏被内侍捧来,朱厚熜边看边思索。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映入眼帘。
熟悉的点在于,此人与海玥有至亲的关系,且这些年间于地方为官,政绩突出,才能出众。
陌生的地方是,相比起他那位一直光芒万丈的兄长,此人颇有些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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