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又是本地土豪出身,平日不过是念念稿的喉舌,也敢向自己索贿?
但骄傲如他谢元赏还是选择了低头,只想把事情给解决了,他真不敢惹那个刺史。
之前在丹阳做县尉,他还觉得在地方也就是那回事,平时游游湖,约和尚道士一起吃吃酒,然后两年就过去了。
真如刘宾客说的那样,“无案牍之劳形“,就是丝竹乱得厉害。
可等他到了固始做县令,他才发现事情不对了。
是哪哪都不顺,下面是刁民难治,身边是豪吏欺瞒,他在固始不过就是点头画押而已,全是个泥塑。
所以再心高气傲,在光州被打磨两年,谢元赏都成长了。
他有时候忍不住在想,怪不得国朝馆台才能称呼清流呢,不然就是进士,只要到了地方再回来的,也只能称为一句干才。
是啊,再如何清白,到了地方这个烂泥塘滚一圈,那也清不起来了。
这两年,谢元赏学到的就一点,那就是该低头就低头,更不用说他是对那个洪晏实低头吗?他是对那位刺史低头!
这刺史是何等的杀性?来的当天,就在校场杀了几百人!
最近这些年,地方藩帅履职杀的最凶的也不过是王式吧,但人家一个节度使也不过杀了千把人,而你一个刺史上任当天就杀了几百人,要不要这么凶啊!
哎,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样的人呢?
所以,花点钱就花点吧,他已经做了两年县令了,再熬两年,走点关系就回长安做个衙吏吧,他夫人还在长安,总不能一直两地分居吧。
外头梅雨哗啦哗啦地打在瓦片上,也砸得谢元赏是心如乱麻,多愁善感。
他忍不住望向了下马门的右侧,那里有一大片空地,正是衙署边的校场,据说那天刺史杀人就是在那杀的。
恍惚间,谢元赏彷佛看到那校场地上是一片殷红,忍不住抖了一下,默默靠近值守在廊庑下的牙兵,还是当兵的冲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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