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年盐丁坐在土灶旁的石头上歇息,他们的腿要么肿得像水桶,要么扭曲着无法伸直,有的脚上连鞋都没有,裸露的脚掌布满了裂口和老茧,沾着黑色的泥和白色的盐。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大海——那大海是灰蓝色的,海浪拍打着滩涂,发出沉闷的声响。
朱高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想自己这辈子。
从十几岁就开始煮盐,煮了几十年,煮坏了身体,煮光了力气,到头来还是穿着破烂的衣服,吃着吃不饱的饭,连个安稳的住处都没有,一辈子都困在这滩涂之上,受着无尽的苦。
或许是在想下辈子:若是真有下辈子,能不能别再投生到灶户家?能不能像那些城里的百姓一样,有口饱饭吃,有件干净的衣服穿,不用天天守着这口滚烫的铁锅,不用怕交不上盐税被打骂,能安安稳稳地活几天?
可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些念想不过是奢望。
灶户的户籍是世袭的,他们的儿子、孙子,还会像他们一样,一辈子守在这盐场里,重复着同样的苦役,看不到半分希望。
风从海面上吹过来,带着咸涩的味道,吹得他们花白的头发乱飘,他们却一动不动,只有空洞的眼神,映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像是已经提前看透了自己和后代的命运,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雄英走到朱高炽身边,声音有些哽咽:“高炽,这些人……太苦了。咱们一定要改,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朱高炽点头,语气坚定:“放心,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改。”
“户籍世袭、官员贪墨、盐商盘剥……这些旧弊,我们慢慢来,一一革除。”
他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怀安三人,眼神锐利如刀,“从今天起,芦台盐场的所有事务,由羽林卫亲自接管。你们三个,把盐场的账册、户籍、盐税记录,全部交出来,若是敢藏私、敢造假,我定不饶你们!”
“是!是!下官这就去拿!”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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