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最前排的位置。这片被晨练者们叫做 “舞池” 的空地,其实就是块磨得发亮的水泥地,边缘长着几丛野菊,上个月暴雨冲垮了半边矮墙,露出后面歪歪扭扭的脚手架。
七点刚过,舞池突然骚动起来。穿西装的张主任背着手站在人群外,锃亮的皮鞋陷进泥里也没察觉。“接到举报,你们这音乐吵着附近居民了。” 他掏出笔记本,钢笔在手里转了三圈,“从明天起,音量减半,九点前必须结束。”
李桂芬的绷带松了半截,她弯腰系着结嘟囔:“那栋楼住的都是夜班工人,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王秀兰没接话,只是把音量旋钮往左转了两格,《小苹果》的节奏顿时蔫了下去,像被掐住喉咙的猫。
变故发生在周三。那天王秀兰刚把录音机摆好,就见个穿白大褂的姑娘举着血压仪跑过来,额头上还沾着酒精棉。“我是社区医院的林医生,” 姑娘喘着气递过宣传单,“最近好多老人跳完舞头晕,我们来给大家测测血压。”
李桂芬第一个凑过去,袖管卷到胳膊肘,露出常年干农活磨出的硬茧。“150/90,有点高啊。” 林医生的笔尖在记录板上顿了顿,“您是不是转圈圈的时候特别晕?”
“可不是嘛,” 李桂芬拍着大腿,“前天差点栽进花坛里,多亏老周扶了我一把。” 她扭头看向后排,穿褪色中山装的周老头正背着手踱步,晨光透过他稀疏的白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那天的舞会提前散了场。王秀兰收拾录音机时,发现周老头的搪瓷缸落在石凳上,缸沿还沾着没喝完的浓茶。她正想喊住他,却见老人拐进了公园深处的竹林,背影佝偻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腰。
周五清晨,舞池里突然多了个穿校服的少年。他背着书包站在柳树下,手指跟着音乐的节拍在裤缝上敲着。李桂芬捅了捅王秀兰:“那不是三楼老陈家的孙子吗?听说考上重点高中了,怎么不去晨读?”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冲进人群,脚步磕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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