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表哥的照片递给他,老哑巴的手抖了一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往他家拽。他家炕头上摆着个相框,里面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眉眼和老哑巴有几分像。老哑巴指着照片,又指了指虎头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眼眶红得发亮。
后来才从村支书那里听说,老哑巴的弟弟当年是解放军,一九四九年进山剿匪,再也没出来。这些年,老哑巴每年都要往山里走一趟,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
出发前一晚,老哑巴用炭火在地上画了个符号,像个扭曲的 “山” 字。他指着符号,又指了指我的胸口,反复做着 “不能碰” 的手势。我摸出怀表,他突然激动起来,抢过怀表往地上摔,用脚使劲碾,嘴里 “啊啊” 地叫着。
进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藤蔓像毒蛇一样缠在腿上,腐叶下的乱石硌得脚底生疼。老哑巴走在前面,柴刀劈砍荆棘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群乌鸦。
中午时分,山里起了雾。白蒙蒙的雾气从谷底涌上来,能见度不足三米。我跟在老哑巴身后,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啪嗒,啪嗒”,像有人穿着湿鞋在走路。
回头一看,雾里空荡荡的,只有我的脚印歪歪扭扭地延伸着。可那脚步声还在响,仿佛就贴在我后颈上。我拽了拽老哑巴的衣角,他猛地转过身,柴刀横在胸前,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雾气里突然浮现出一串脚印,就在我身后两米远的地方。那脚印很大,像是没穿鞋,脚趾的痕迹深得有些诡异,而且…… 它是倒着的,仿佛有个人背对着我们在走路。
老哑巴突然跪下来,对着脚印磕了三个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撒了些米粒在地上。他拉着我往旁边的山坡爬,手脚并用,速度快得不像个老人。
爬到半山腰,他指着山下的雾,又指了指太阳的方向,比划着 “太阳落山前必须找到岩洞”。我低头看了看表,三点十七分,表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走了,滴答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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