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令天明不说话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曾经签署过无数文件、批示过无数案件的手,现在微微颤抖着。
他握紧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
“你说得对。”令天明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我睡不着。这些年,没睡过一个整觉。
半夜醒来,就睁着眼睛到天亮。
怕电话响,怕敲门声,怕看见穿制服的人。”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可我回不了头了,毅飞。
从第一次收那十万块钱开始,就回不了头了。
他们给你钱,不是白给的。
今天收了十万,明天就要你批一个项目;
后天收了五十万,就要你压下一个举报。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李毅飞给他夹了点黄瓜:“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令天明沉默了很久,久到李毅飞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2017年。”他说,“我儿子要出国留学,约翰牛国,一年学费加生活费要三十多万。
我当时工资多少?一个月不到八千。我爱人下岗了,家里没什么积蓄。
有个老板知道了,直接送了一张卡,说给孩子凑点学费。”
他苦笑着摇摇头:“我当时想,借的,等我有了钱就还。
可后来怎么还?还不起。”
“那个老板是谁?”李毅飞问。
令天明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说了:“陈达。江港项目那个外资公司实际控制人的小舅子。”
李毅飞点点头。
这个名字,在刘建明的交代材料里也出现过。
“所以江港项目那些事,您都知道?”
“知道一部分。”令天明说,“刘建明来找过我,说这个项目省里很重视,让我在有些环节上‘通融’一下。
我当时已经陷进去了,能怎么办?只能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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