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了,冒着白汽。林砚看着那些升腾的雾气,突然觉得这片废弃的厂区里,藏着太多被时光掩埋的疼痛。她想起母亲总说的那句话:“有些事,记着比忘了更难受。”
傍晚时,雨小了些。林砚在二楼走廊发现一间挂着 “医务室” 牌子的房间,门没锁。里面的药柜大多空了,只剩几个贴着 “红药水”“碘酒” 标签的玻璃瓶,瓶口结着深色的痂。墙角的铁架床上,铺着蓝白条纹的床单,上面有块深色的污渍,形状像片凝固的血迹。
她拉开抽屉时,指尖触到一个硬壳笔记本。封面是白色的,印着 “红星技校医务室日志”,日期从 2004 年 10 月到 2005 年 6 月 —— 刚好是爆炸前一个月。
翻开第一页,是工整的楷书:“今日接诊:李红,女,17 岁,车床班,右手被铁屑划伤,清创缝合四针。” 下面画着简单的伤口示意图。
林砚一页页往后翻,大多是些小伤:烫伤、割伤、扭伤。直到翻到 2005 年 5 月 12 日,也就是爆炸前一个月,日志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陈阳,男,19 岁,装配班,主诉头晕、恶心,疑为吸入过量瓦斯。同班赵磊陪同,建议休息观察。”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像是后来补上去的:“车间瓦斯浓度超标,已上报后勤科,未处理。”
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继续往后翻,5 月 15 日的日志写着:“赵磊,男,19 岁,装配班,胸闷,咳嗽。自述装配车间气味异常,多次反映无果。”
5 月 20 日:“陈阳再次就诊,瓦斯中毒症状加重,伴有头痛。后勤科仍未检修设备。”
最后一页是 6 月 10 日,距离爆炸只剩三天:“赵磊来拿止痛药,说夜里咳得睡不着。他问我,‘张医生,瓦斯浓度超标会爆炸吗?’我让他别担心,已经向校长反映了。”
日志到这里就断了。林砚捏着笔记本的手指有些发抖,她突然明白,那场爆炸或许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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