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伤了身边的一草一叶。
刘畅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恨恨
地想,再怎么装斯文,也不过是些只出一百大钱就进去赏花赏石头的贱人们,怎比得他这边富贵风流?也不知道何牡丹那个榆木脑袋是怎么想的,放着轻轻松松的包园子的生意不做,偏生要做这一百文的生意。文人雅士倒也罢了,可是来这园子里的多数都是些贩夫走卒,商贾百姓,真是可惜了这许多好花好石。
见他的杯子空了,身边的美人很有眼色地把他的杯子注满了美酒,娇笑着要夹了菜去喂他,他有些烦躁地推开了美人的雪白纤细的手,起身走到窗边往下俯瞰。
他的目光略过芳园的客人们,有些惆怅地落在芳园的一角。那是个小小的院落,没什么出奇之处,只有一株很有些年头的榆树亭亭如盖,把那院子遮去了大半,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幽静清凉罢了。但他的目光却被胶着在那院子上,挪也挪不开。他一直知道,每年的春末夏初,牡丹盛开的季节,她通常都是住在这里。他无意识地叩了叩窗台,时辰要到了,怎还不见蒋长扬和牡丹出门呢?这园子也太安静了罢?竟似是无人住着一般,半天不见一个人走动。
良久,方见一对穿着粉色衣服的小身影从廊下钻出来,欢快地撒开短腿奔到园子中间那株榆树下,蹲着就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光凭这小小的一点粉,刘畅就无比清晰地认出这是蒋家那对小混蛋。
小混蛋出来了,老混蛋也快出来了。他磨了磨后槽牙,耐心地等待,果然没过多少时候,就见一个藏青色的身影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房檐,站在了庭院中,却又回头对着身后似是在说什么。这是蒋长扬,化成灰他也认得,刘畅一口饮尽杯中酒,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婀娜多姿的紫色身影从房檐下走出来,手边还牵着个豆青色的胖墩儿。
刘畅情不自禁地抿紧了唇,何牡丹挺能生的,命也好,又给蒋长扬添了个胖儿子。洗三的时候他也去了,还记着是个只知道呼呼大睡的崽子呢,这一晃都又会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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