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照顾对方情绪。
他确实认为乱世中学万人敌比学经更有意义。
这时潘濬见麋威看到他故意翻出来的字句,只是微微一顿,便从容收下。
竟无丝毫羞恼之态。
跟旁边一惊一乍的关兴可谓对比鲜明。
心中不禁微微一颤:
“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定力,怕是不好打发……”
正想着该怎么继续落子,麋威已先开口:
“观先生气色,不似抱恙,敢问先生当下所患何疾?”
弟子关心老师的病情,理所当然。
但潘濬当然不会只想到这一层。
这是想抓住我“托病避事”这一点来做文章?
或是将计就计,找人取代我在州部的位置?
潘濬一瞬间联想到很多可能性。
但他并不担心。
特别是职位被取代。
他真正的依仗,从来不是荆州治中从事这个身份。
甚至也不是刘备让他留典州事的任命。
“名望”才是。
为何郡守州牧总喜欢征辟地方名士进入门下?
为何汉代士人总喜欢通过辞让的方式来养望?
因为一个人在士林的名望才是他获取职权的基石。
而非反过来。
这一套游戏规则,大汉的士大夫已经玩了好几百年。
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潘濬自然熟练。
便淡然应道:
“为师初时只是吃不下饭。”
“后来渐觉腹痛难忍,四处求医问药仍不见好转,几乎要准备丧事了。”
“幸而后来遇到一位神医,说我所病者,不在腹中,而在心头,是为‘心病’,应该在家中静养一段时日。”
“说起来,这位神医姓张……正是早前治好你的那位。”
人证物证皆备。
无暇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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