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亭凝视着她紧抿的朱唇,忽的轻笑:“你既不要恩情,可要什么赏赐?”
石韫玉心说装什么装,系带的动作不由得重了几分。
顾澜亭吃痛,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反而笑道:“但说无妨。”
林间一时寂静,唯闻鸟鸣啁啾,二人呼吸交错。
石韫玉替他包扎妥当,又用剩余布条拭去手上血迹,这才抬眸正视于他。
“爷,奴婢不要金银珠宝,也不要绫罗绸缎。”
顾澜亭挑眉:“哦?那你想要什么?”
石韫玉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只求爷能信守承诺,待回了杭州,还与奴婢身契,销去奴籍,赐还自由之身。”
顾澜亭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半晌不语。
石韫玉心中忐忑,悄悄抬眼窥他神色,却见他面带笑意:“放心,待回到杭州,自会放你归家。”
石韫玉这才松了口气,唇边绽开真切笑意:“谢爷恩典。”
顾澜亭嗯了一声,重新闭目养神。
不多时,林外马蹄声急,护卫们寻来了。
刺客或死或擒,只留了两个活口以备审讯。
石韫玉重新登车,因着顾澜亭与护卫多有负伤,一行人暂往附近驿馆歇息。
请来大夫诊治过后,歇了一夜,翌日方至码头,改走水路返回杭州。
*
船行几日,很快到了杭州。
杭州府衙后宅正堂内,顾家老少齐聚一堂。
正堂面阔五间,当中悬着御赐匾额,下设檀木翘头案,两旁各列四张圈椅,椅上铺着青缎坐垫。地上四角各摆着冰鉴,凉气袅袅。
主位坐着的老太太身着沉香色比甲,头戴珍珠抹额,两鬓斑白,慈眉善目,正是顾澜亭的祖母。
老夫人素日在灵隐寺吃斋念佛,闻得孙儿遇刺,急得连夜下山,直等到他归家方才安心。
左下首坐着顾澜亭的父亲顾知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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