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后的南市广场,青石板上还残留着昨夜烛泪凝成的斑点,风里裹挟着焦糖与灰烬的气息。
百姓们早早聚拢而来,不是为了看灯,而是为了看一场前所未有的公审。
沈观立于高台之上,一袭青袍未换,腰间玉佩隐有微光。
他身后三具“天罚灯笼”并列而置,铜皮剥开,露出内部精密如钟表般的弹片机关。
每一道纹路、每一根引线,皆被拆解标注,悬于木架之上,供万人审视。
“所谓神罚,不过是人心作祟。”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晨雾,字字清晰,“这灯内藏共振腔,配合鼓楼七息钟鸣,可引发特定频率震动,使人耳鸣目眩,心神恍惚——柳残阳借此制造幻听,让围观者‘听见’天雷降罪之音。”
台下鸦雀无声。
有人皱眉,有人冷笑,更多人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那裸露的机关。
沈观不急不缓,抬手一引:“请周伯登台。”
街角阴影中,老糖人周伯拄着竹杖缓缓走出。
他双耳失聪,眼中蒙着旧布条,步履蹒跚,却走得极稳。
一名差役扶他上台,递过一张泛黄纸片——那是从柳青萝口中取出的残页拓本,写着模糊四字:“分银者……不得安。”
周伯伸手轻抚纸面,忽然仰头,嘴唇微微开合,无声地“读”出那句话。
台下精通唇语的老者猛然一震,脱口而出:“他说的是……分银者,不得安!”
一语既出,如惊雷炸响。
无数双眼睛开始转动,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那些曾收受裴党分支贿赂的小吏、虚报灾民名单的里正、倒卖赈粮的米商,一个个面色发白,冷汗涔涔。
他们原以为此事早已尘封,谁知一个聋哑老人,竟以唇语揭开了死者的遗言。
沈观目光扫过全场,平静道:“冤魂不语,但有人听见了。你们收的钱,踩的是谁的命?”
寂静持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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