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敲三下,声音略重。
依旧死寂。
正当他欲退一步观察地形之际,忽觉门缝中似有目光一闪即逝。
有人在看。
沈观不动声色,缓缓从怀中取出那半片断翅骨架,托于掌心,对着门缝,静静举起。
风穿过破败屋檐,吹动残幡。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仿佛来自遥远岁月。
而后,一切归于沉寂。
次日清晨,天光如薄纱覆于城西槐林,露珠顺着枯藤滑落,滴在沈观肩头。
他立于“秦记鸢庐”门前,掌心托着那半片断翅骨架,寒风穿廊而过,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片刻死寂后,门内终于传来一声极轻的机括转动声——老旧的铜栓缓缓拉开,木门开了一线,露出老秦沟壑纵横的脸。
他双目浑浊却锐利如鹰,目光落在沈观手中的骨架上,瞳孔骤然一缩。
沈观未语,只将指尖轻抵骨架接缝处,以三短一长的节奏轻轻叩击——这是《工器志》中记载的军用纸鸢夜间识别暗号,唯有参与北境战报传递系统的匠人与戍边校尉知晓。
“嗡……嗡嗡、嗡。”
微弱震音在晨雾中荡开,如同远古回响。
老秦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雷击中,枯瘦的手猛然抓住门框,指节泛白。
他死死盯着那节骨架,喉间滚出一声压抑的悲鸣:“这鸢……不该再飞了。”
话音落下,他侧身让开通道,低声道:“进来,快!”
沈观踏入屋内,一股陈年竹胶与桐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壁挂满残破图纸,桌上堆着断裂的柳枝骨架,墙上一幅《七鸢图》已褪色斑驳,唯第七只画得最详,云纹银丝缠绕其上,尾翼标注着一行小字:“戌时三刻,风定则落”。
“那是我亲手做的最后一只军鸢。”老秦颤抖着抚摸沈观递来的残骸,“每一只我都记得。它本该传的是北境三十六营的饷银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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