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别着个褪色的牛皮药囊,正是太医院前院首座崔正平的旧物。
“你真要上台?”她指尖摩挲着药囊上的盘扣,声音发哑,“薛怀安昨日在醉仙楼说,若你败了,便把你钉在‘妖医柱’上示众——那柱子立在太医院门口三十年,上一个被钉的,是给公主割瘤子的王大夫。”
云知夏没抬头,正用银针校准脉枕的角度。
那脉枕是她亲手填的,内里塞了晒干的艾叶,外层蒙着细棉,按下去刚好承住手腕的弧度。
“他想示众的是规矩。”她将银针插回针囊,金属碰撞声清脆如铃,“可规矩是死的,人命是活的。若这规矩要拿活人祭,那它早该碎了。”
崔婉儿沉默片刻,突然从药囊里倒出一包药粉,“镇神散”三个字还沾着些朱砂印。
她走过去将药包塞进云知夏行囊最里层:“太医院的人会在诊脉关点‘安魂引’,那香混在沉水香里,闻着像松针味,实则能让人神志恍惚。这药粉掺在茶里喝,能破。”
云知夏抬头看她。
崔婉儿眼尾的泪痣在烛火下泛着淡红,那是前日替她挡薛明远掌风时撞在博古架上的淤青。
“你怎么知道?”
“我爹的医案里记过。”崔婉儿别开脸,手指绞着裙角,“薛怀安刚进太医院那年,替皇后诊脉时用了这招,我爹……”她喉结动了动,“我爹抄了药方烧给我,说这是医道里最见不得人的脏事。”
云知夏伸手按住她手背。
崔婉儿的手凉得像块玉,指腹却有常年握药杵磨出的茧。
“明日你别跟去。”她轻声道,“若我输了,他们要的是我一个人的命;若我赢了……”她笑了笑,“你爹的医案,该重见天日了。”
崔婉儿猛地抽回手,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顿住,背对着她道:“我去守前院。若有生面孔靠近,我……我替你拦着。”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里。
内室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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