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呜咽:“醒了!我家柱子醒过来了!”
接着是一个穿着灰布衫的老妇。云知夏给她诊脉的时候,她那干瘦的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云知夏的手腕,说道:“女菩萨啊,我家那口子昨天咳血了……”
云知夏抽回手,一边从玉瓶里倒出药丸,一边说:“脉象沉而且滑,这毒在肝脾呢。一天吃两丸,生冷的东西可不能碰。”然后她又扭头对小满说,“你记一下啊,厥阴经的患者咳了黑血之后,脉象会转缓;少阴经的患者要再加半钱竹茹。”
小满的笔在竹简上飞快地写着,墨还没干呢,第十个患者那原本紊乱的脉象就已经变得平稳了。
当那个咳得背都弯了的庄稼汉松开云知夏的手,脸上带着泪露出笑容的时候,广场上的欢呼声一下子就把晨雾都给冲散了——有的人举着铺盖转着圈,有的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就连屋檐下的麻雀都被吓得扑棱棱地飞起来了。
“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呵斥就像冰锥一样,猛地扎进了喧闹之中。云知夏抬眼一瞧,就瞅见太医院那边乌泱泱一片雪白的人潮涌过来。楚昭南穿着八品医正的官服呢,他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抱着药箱的医官。那些人穿着皂靴,从青石板路上走过,把路上的碎冰都踩得嘎吱嘎吱响。
“云氏啊!”楚昭南那白花花的胡子在风里抖个不停,手指头都快戳到云知夏的鼻尖子上了,“你拿活人来试药,把《黄帝内经》里‘先方后药’的训诫都扔到哪儿去了?你用大活人去赌药丸有没有效果,这和那些搞巫祝的有啥区别?”
他身后的那些医官也都跟着起哄:“咱太医院可从来没见过这种邪门歪道的事儿!”“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嘛!”
云知夏就盯着楚昭南那发红的眼尾,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朝着小满那边抬了抬手,说道:“去拿十份血样来。”
很快,小满就递过来一个青瓷盘,那盘子里的玻璃管里盛着十滴暗红色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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