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高德全正缩在自己帐里。
他盯着案上半杯残茶,喉结动了动——方才巡营时,他分明看见三个伤兵扶着腰在晒被子,那是本该"伤重不治"的。
帐外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他惊得碰翻茶盏,却见是心腹小顺子猫着腰钻进来,袖中鼓鼓囊囊。
"爷,断魂散混进周副将的补气汤了。"小顺子压低声音,"那汤里本就有参须,混了毒根本尝不出来。
等他一咽气,咱们就说云氏术后调理不当,再找几个老兵哭天抢地说'女子行医遭天谴'..."
高德全盯着小顺子袖中露出的陶瓶,忽然笑出声。
他抚过腰间监军铜符——虽被萧临渊劈成两半,可只要周承业一死,那些被他喂过药的伤兵们,还不是得跟着他的锣鼓点唱?
戌时三刻,周副将的营帐里炸开惊呼。
"军医!
军医快来!"守夜的小兵跌跌撞撞撞进云知夏的药庐,"周将军抽得跟虾子似的,气都没了!"
云知夏抓过药箱就往外冲。
冬夜的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她跑得太快,发绳散了半截,墨发扫过颈侧。
等她冲进营帐时,周副将正僵直地躺着,面色青灰,指尖乌紫,连呼吸都细不可闻。
"完了!"随军老医浑身发抖,"肺伤复发,这是要走了..."
高德全披着狐裘挤进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痛惜:"神医啊,你前日还说能保他三月...这..."他摇头叹气,目光却扫过云知夏发白的指尖——她正搭在周副将腕间。
云知夏的指腹在脉门上轻轻碾动。
前世在毒窟里练出的"脉感"此刻苏醒,那若有若无的脉象像游在冰下的鱼,"假死脉。"她垂眸掩住眼底冷光,"抬去停灵帐。"
"可..."老医欲言又止。
"抬。"云知夏截断他的话,"我要亲自守灵。"
停灵帐里点着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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