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挺拔如松。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却刻满风霜的脸,眼底深如寒潭,藏着三世不得安的痛。
是墨二十九。
他一步步走到医律碑前,双膝未跪,却比任何叩拜都更沉重。
他抬起手,将那两截断裂的令箭高举过头,声音低哑却清晰:
“属下曾祖父,亦是药语医,焚于北境。”
一字落下,风似又起。
三百里外,那些被烧毁的草堂、碾碎的药典、活埋于雪坑中的白骨,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回响。
百姓屏息,连陆承武都僵立原地,瞳孔剧烈收缩——他认得这支令箭,那是当年北境清查“巫医”时,由兵部特颁的斩医符令!
凡持此令者,可不经审讯,格杀勿论!
而今,它竟被自己的暗卫亲手折断。
墨二十九不再看任何人,转身面向深谷,将手中火把奋力掷出。
烈焰划破夜空,像一颗坠落的星,最终沉入无边黑暗。
火光熄灭刹那,整片荒原仿佛也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暖意。
但下一瞬——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动了。
一名老妇解下腰带,颤抖着绑在碑基上;一个跛脚少年咬破手指,将血涂在碑角;那名先天腿疾的孩子爬到律婆身边,用小手笨拙地模仿她的动作,结结巴巴念出三个字:“我……愿……守。”
一束发绳系上,又是一条麻布带缠绕。
百姓无声而动,如同朝圣。
他们绑的不是石头,是信念,是曾经不敢言说的公道,是被权柄踩进泥里的尊严。
律婆立于人群最前,枯瘦双手猛然扬起,以手语嘶喊:“这碑,是活的!”
她不会说话,可此刻,千人同译,万人共心——
“这碑,是活的!”
声浪滚滚,撞向苍穹。
云知夏立于碑顶,玄衣翻飞如旗。
她俯视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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