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跪伏,连那些曾对医者嗤之以鼻的老卒,也低下了头颅。
云知夏立于碑侧,冷眸微动。
她看见一个断臂少年挣扎着举起残肢,努力比出“医”字的手势,指尖颤抖得几乎脱力,却不肯放下。
她的心口忽然一滞——这些人不是来听命的,他们是来认亲的。
医者,不该再是孤魂野鬼,而应是众生可依的脊梁。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际,远处村落忽传来一声嘶哑却震彻天地的呼喊:
“我儿残手……可否学医?”
声音苍老,带着三十年未敢启齿的怯懦与期盼。
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出人群,手中捧着一只蒙尘药箱,漆面斑驳,锁扣锈死——那是旧时代“巫医案”前,乡野郎中走村串户的遗物。
他跪倒在雪中,额头抵地,声音哽咽:“他曾被烧了手,可他还想救人啊!”
全场静默。
所有目光转向律婆。
她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起双手,在月下打出一个字——
“可。”
那一瞬,仿佛天门洞开。
欢呼如海啸般炸起,孩童们疯了似的涌向医律碑,爬上残缺的碑体,用炭条临摹新刻的律文。
他们一笔一划地抄,一字一句地记,如同传递圣旨,又似播撒火种。
一个小女孩跌了下来,膝盖磕破渗血,却抱着炭条嚎啕大哭:“我要记住!我要教人!”
云知夏静静望着这一切,指节微微发白。
她知道,从今日起,医不再依附权贵,不再匍匐庙堂。
它将扎根于泥泞,生长于残躯,燎原于无声。
三日后,晨雾未散。
她披上玄氅,牵马立于坡前,最后一眼回望那座染血的铜碑。
风拂面,带来一丝异响——
“咔。”
极轻的一声,像是石裂,又像新生。
她猛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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