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掠过眉弓的弧度、颧骨的高低与宽度、下颌骨的形状、鼻骨残存的根基、牙齿的排列与磨损……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起伏,都被他摄入眼中,在脑海里进行分析、组合、重构。
他看得极其认真,时而微微眯起眼睛,时而又凑近一些,仿佛要通过骨骼,看到其上皮肉原本的厚度,看到那曾经可能存在的微笑或蹙眉的纹路。
办公室里其他的声音——翻动纸张的沙沙声、低低的交谈声、电话铃声——似乎都渐渐远去,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颗沉默的头骨,和脑海中逐渐成型的那个模糊影像。
时间在笔尖未曾落下的静默观察中悄然流逝。
墙壁上老式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发出稳定而清晰的“嘀嗒”声。
时钟的指针从下午两点,缓缓移向两点半,又坚定不移地朝着三点靠近。
章恒终于伸出手,拈起一支HB铅笔。
笔尖悬在雪白的纸面上方,停顿了片刻。
然后,他吸了一口气,笔尖落下。
最初是极轻的线条,勾勒出大致的轮廓框架,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很快,更多的线条加入,或轻或重,或直或曲,开始构建出面部的骨骼基础。
他的手腕稳定,动作不急不徐,每一次落笔都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时而画上几笔,时而停下来,再次凝视那头骨,对比,思考,修正。
橡皮偶尔派上用场,擦去不满意的部分,沙沙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他完全沉浸在了这个世界里。
阳光在他身侧移动,影子拉长又缩短。
办公室里有人进出,低声交谈,好奇的目光不时瞥向这个角落,但都没有打扰到他。
而关于章恒正在尝试颅骨复原画像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在专案组这并不算大的空间里传开了。
这毕竟是一个听起来有些“传奇”色彩的事情,尤其在案件进展缓慢、氛围沉闷的当下,像投入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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