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土炕沿上,看着破屋顶外逐渐亮起来的天空,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了我。身无分文——现金包袱在跳窗时不知掉在了哪个垃圾堆,只剩我怀里那张不知能否取出的存折;前有未知的追兵,后无可靠的退路;两人都带着伤,困在这鸟不拉屎的荒村里。
“老拐叔,”我声音沙哑,“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
马老拐靠在墙上,闻言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嘲弄或深沉,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干这行,早就该有这觉悟。死墓里,死路上,或者像虎子那样死在自己人手里,没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屋外荒凉的景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往下走。停下来,就真完了。”
他的话像锤子一样敲打着我。是啊,停下来,就真完了。我看着怀里那个依旧紧紧抱着的行李袋,里面的青铜盒子硌着我的肋骨。
黑水城……这一切,似乎都因它而起。它到底藏着什么?值得那么多人觊觎,甚至不惜追杀我们这两个小角色?
恐惧依旧,但一股被逼到绝境后产生的、扭曲的好奇和执拗,却悄然滋生。我想知道,让我们陷入如此境地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我伸手,再次摸进行李袋,紧紧握住了那个冰凉的青铜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