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一柄短铁锹,锹头斜指地面,肩背弓起,如一张将发未发的弩。她落步的位置刁,刚好能瞅着中间,四角幽深的暗处,都收在眼里。
她没吭声,只拿眼去刮——那目光硬,冷,慢吞吞地碾过斑驳的壁面,又探进那几个黑沉沉的窟窿里去,像要在里头刨出点别的什么。
李司辰的喉头紧了。石壁上那些张狂的刻痕,并非死物,倒像是用蛮横的刀斧劈出来的诅咒,硬生生往人眼眶里、脑仁里钉。
他身上那点从黑水峪带来的“仙气”,贴着脊骨往上爬,在这石窟砭人肌骨的阴气里,勉强维持着一副站直的架子。
姜晚的手电光,停在石壁的一个地方。那里刻的场面,格外大,也格外……瘆人。
刚才眼珠子都叫那镇墓兽和铜板子勾了去,没顾上看旁边。光这么一扫,才看清——
这整个石窟,除了他们钻进来的那条窄道口子,剩下三面弧形的大石墙,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刻满了!
那不是字。至少,不是他们认得的字。
是画。歪斜挣扎,形如狂乱的符号,线凿得深,入石三分,带着石皮里沁出的蛮荒野气。
年月久了,石肤斑驳剥落,有些地方已然漫漶,可那线还在,大抵是清晰的。
有一棵树,占满了大半石壁。那树生得庞大,枝干虬结盘绕,不像是往上长,倒像是发了狠劲,要把那苍天给生生地扯将下来。
树冠里头,乱糟糟地刻着些日头、月牙、星子的记号,也潦草,也固执。
树下的人,黑压压一片。一个个的形态却癫狂:全都朝着那巨树跪伏着,叩拜着,手舞足蹈着,不是敬,是怕;在嚎,在挣命。
那姿态,不像祭祀,倒像魂魄都被那树摄了去,只剩下一具空壳,在凭着最后一口气癫狂。
还有盘踞着些辨不清名目的活物:九首的巨蟒绞住山峦,虎躯生着青铜犄角的怪物在云里昂首咆哮,鱼身覆羽的异禽掠涛而翔……。
不是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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