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那是个馒头。
白面的。
现在成了一块黑饼,死死嵌在冻硬的泥地里。
上头有一个在那黑白分明的官靴印子,那花纹清楚得很。
旁边还有半个被踩进泥里的杂面饼子,那是三妹舍不得吃留下的。
老马费劲地把那个脏馒头从冰里抠出来。
“叔……”
极小的一声动静。
供桌底下的老鼠洞旁边,一堆烂木头动一下。
老马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发疯一样扒开那堆木头。
是个光腚的孩子。
刘大娘那三岁的小孙子。
娃身上的旧袄子没了,人冻得发青,缩成比猫还小的一团。
他怀里死死抱着半块还没凉透的煤渣,那是这破庙里唯一的最后一点热乎气。
“娃!说话!”老马一把扯开自己的羊皮袄,把孩子裹进带着体温的怀里,“人呢?你三妹姐呢?啊?!”
孩子大概是哭哑了,张着嘴,嗓子里只能发出那种破风箱似的呼哧声。
他伸出那根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小手指头,指了指外头,又指了指衙门的方向。
“官……大官……”
“打……奶奶腿断了……”
“三妹姐……那个胖子说……细皮嫩肉……装麻袋……”
孩子打了个寒颤,哇地一声哭出来:“送去……秦淮河……接客……”
轰!
老马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在京城混了半辈子,秦淮河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销金窟,也是女人的阎王殿。
进了那种脏地方,三妹那种比驴还倔的性子,除了死,没第二条路。
“啊!!!”
二狗疯一样把怀里的花布撕了个粉碎。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
二狗拿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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