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的就是孔家!”
一个人群里的汉子扑上去,张嘴咬住一个家丁的耳朵,用力一扯。
后面的人根本不用兵器。
几百双粗糙的手,几百双常年刨土、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这会儿成了铁钳。
抓头发,抠眼睛,搬起石头往下砸。
这不是战斗。
这是进食。
是被压榨几百年的羊群,终于尝到狼肉的滋味。
后面的黑甲骑兵勒住马,看着这一幕。
没有一个士兵动。
刀疤脸百户解下腰间的水囊,灌一口烈酒。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却浇不灭心里的寒意。
他看见路边蹲着个小丫头。
招娣。
她没去打人,因为她太小了,挤不进去。
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一堆大饼和肉干,那是百户给她的。
小丫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风干牛肉。
她把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牙齿和硬肉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吃得很急,没水送,噎得直翻白眼,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还是拼命往下咽。
“慢点。”百户忍不住喊了一嗓子:“没人跟你抢。”
招娣没停。
她用力吞下那块没嚼烂的肉,也不管嗓子划得生疼。
她抬起头,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股子让人心惊的执拗。
“我要吃饱。”
招娣含混不清地说着,又往嘴里塞一块:“吃饱了,才有力气。”
“有力气干啥?”百户问。
招娣咽下嘴里的肉,指了指前面那堆已经被人群踩得看不出人形的烂肉。
“那个庄头,我也认识。”
“去年,他来收租,把我二婶拖走了。二婶回来的时候,肚子上被人豁了个大口子,肠子流出来,她自己想往回塞,塞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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