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那两扇雕花的楠木门原本关得死紧。
此刻,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接着,一只手从门缝里伸进来。
那是一只什么样的手啊。
黑,瘦,指节粗大变形,指甲缝里塞满永远洗不净的黑泥,手背上的皮像是老树皮一样干裂,还带着尚未结痂的血口子。
那只手摸索了一下,扣住了门闩。
往上一挑。
“哐当。”
门闩落地。
正午极其刺眼的阳光顺着敞开的大门泼洒进来,照亮屋内这一群身穿绫罗绸缎的大人物。
也照亮了门外那群“鬼”。
没有喊杀声。
只有粗重的、压抑的、仿佛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喘息声。
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味道随着风灌进屋子。
那是汗臭、馊味、血腥气和常年不洗澡的垢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瞬间冲散屋里那点残留的瑞脑香气。
徐本霍然起身,官威发作,指着门口那群衣衫褴褛的人厉喝:
“大胆!你们是哪里的刁民!敢擅闯孔府!本官是山东布政使徐本!都给我退下!否则按律当斩!”
没人退。
甚至没人多看他一眼。
那群“刁民”的视线,死死黏在屋内这些人的身上。
那种视线让徐本觉得头皮发麻。
那不是下民看官老爷的眼神,没有敬畏,没有恐惧。
那是屠夫看猪肉的眼神。
一个只有一条腿的老头拄着那根沾血的哨棒,一蹦一蹦地迈过高高的门槛。
刘老汉身上挂着几条破布,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随着呼吸起伏。
他身后,跟着个还没桌子高的小丫头。
招娣手里死死攥着那半个带血的窝窝头,嘴边还沾着肉渣,那是之前吃风干肉留下的。
再往后。
缺耳朵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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