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坐在书案后,李尚书站在案前,两人同时看向她。
“奴婢送茶。”她低着头,声音平稳。
萧绝盯着她看了两秒。
“放下。”他说。
楚明昭走过去,把茶盘放在书案一角。动作很稳,一滴水都没洒。
她能感觉到李尚书审视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全身。
“新来的丫鬟?”李尚书问。
“嗯。”萧绝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不懂规矩,让尚书见笑了。”
李尚书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楚明昭退到门边,垂手站着。
书房里重新响起谈话声,但内容已经换了,变成边境粮草调拨之类的琐事。她垂着眼,盯着自己鞋尖上一点泥渍。
凌虐至死。
通敌。
自尽。
那几个词在她脑子里打转,像烧红的铁钉,一下一下凿进去。
母妃不是病死的。
不是殉国。
是被人……
胃里一阵翻搅。她咬住舌尖,用疼痛压住那股恶心。
不能吐。
不能露怯。
谈话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李尚书告辞时,又看了她一眼。这次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怜悯?还是警告?
门关上。
书房里只剩下她和萧绝。
茶已经凉了,萧绝没喝。他把茶杯放回茶盘,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
“听见多少。”他问,不是质问,是陈述。
楚明昭抬起眼。
“奴婢不该偷听。”
“我问你听见多少。”萧绝重复,语气没什么变化。
她沉默片刻。
“听见……我母妃,死得不堪。”
萧绝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叩着。一下,又一下,规律得让人心慌。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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