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的、模糊的血肉——全是它的“食物”与“粮仓”。
红圈不是警告牌,是……饲养场的围栏?划分猎食区的边界?
自己现在是站在围栏外的侥幸者,还是……已经被标记的下一顿餐点?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不远处那几具最新鲜的尸体。血肉模糊,但勉强还能看出人形。
其中一具面朝下趴着,粗麻布衣的后背被撕裂,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已经冻结的肌肉组织。
另一具仰面朝天,穿着厚厚的布衣,面部保持着某种极致惊恐的表情,嘴巴大张,眼窝空洞,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无法理解的大恐怖。
记忆像冰锥猝然刺破黑暗,一段不属于黎川的记忆袭入脑海。
黎川的呼吸停了。冰窟、尸体、凝固的血——这些都不存在了。他回到了那片松林的边缘,雪沫子打着脸颊,每一口呼吸都扯着肺叶疼。
那男人穿着墨青色貂皮大氅,领口的毛锋被呵气凝成霜白。他蹲下来,脸膛红润,眼角的纹路像温煦的涟漪。“孩子,”他说,声音厚实如夯土,“来,近火些。”
火堆噼啪炸开一颗松果,暖意是有形的,裹上来,融化了黎川睫毛上的冰。男人递来的粗陶碗里,米饭堆得冒尖,热气笔直地上升,米香是种近乎罪恶的诱惑。树洞里铺着干燥的松针,他把自己那件厚重的氅衣留了下来。“睡吧,”影子被火光投在洞壁上,巨大而安稳,“天亮,带你们出去。”
姓林的少年立刻靠了过去,眼里是劫后余生的、全然的濡湿。黎川也点头,小口吞咽米饭,甜味在舌根蔓延。可夜里他醒着,听见压低的语声随风雪碎片般飘来:“两个半大的崽子,勉强能帮我们探探路......”
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清明。他轻轻爬起,将氅衣仔细叠好,放在树洞口,像蜕下一层温暖的皮。他滑进墨蓝的夜色,在百步外一丛倒伏的树干后蛰伏下来,雪很快掩去了所有痕迹。
天是惨惨的灰白。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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