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轰鸣,“先去哪儿?殡仪馆还是银行?”
“先去买一杯热豆浆。”
宋乔翻白眼:“你只剩四个小时,天一亮,‘林晚’的死亡公证就会上传到民政系统,到时候你亲妈都领不走你的骨灰。你还有心思喝豆浆?”
林晚用掌心捂着密封袋,像捂着一只冻僵的麻雀。
“就一杯,”她说,“我要确认自己还能尝到味道。”
3
24小时便利店灯如白昼。
林晚在角落坐下,豆浆纸杯透出的温度穿过指缝,像一根细线,把她和“活着”这件事重新缝在一起。她盯着杯口盘旋的白雾,想起丈夫——不,想起“那个人”——每天清晨把两粒维生素放在骨瓷碟里,碟沿绘有鎏金玫瑰,像两枚小太阳等待被吞掉。
她从未看清维生素的背面,如今想来,也许背面刻着编号,像监狱里的囚徒。
宋乔在冰柜前挑沙拉,顺手把一包创可贴塞进兜里,再扔两罐能量饮料到柜台。收银员打哈欠,眼睛半阖,丝毫没有认出眼前这位“爆炸案遇难者”正完好地坐在豆浆机旁。
林晚低头吸一口豆浆,甜味像钝刀,割不开她喉咙里的铁锈味。
爆炸发生那瞬,她正把拘留所提供的白开水端到唇边。玻璃幕墙外,一辆白色冷链车忽然膨胀成橙色火球,冲击波把天花板掀成纸飞机。她只记得自己被掀翻,身体撞到墙角,像被揉皱的草稿纸。
然后,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耳鸣。
再睁眼,民警塞给她一张《死亡证明》,说:“配合一下,你现在是死者。”
她没问为什么,因为问也没用。
她只问:“谁替我死?”
民警答:“一具无名女尸,身高体重与你一致,脸已经碳化。”
那一刻,她听见自己骨骼里“咔哒”一声,像抽屉被关上。
林晚,编号注销,物品销毁,社保停缴,户口待除。
“安可”在废墟上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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