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时常拖延克扣,或以劣充好,军心多有怨怼。”
“其二,强占民田,兼并土地。党仁弘及其子党魁、亲信,借官府之力,巧立名目,以极低价格甚至强行霸占广州附近肥田、桑园、盐场不下千顷。有不服者,轻则罗织罪名下狱,重则家破人亡。林远山自家在番禺城外的三十亩上好水田,便是被党魁看中,勾结县衙,以其父‘拖欠税款’为名强行夺去。”
马周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提高,带着压抑的愤怒:“其三,纵容部属,欺压商旅。广州乃海外贸易重镇,商税本为朝廷重要财源。党仁弘却私设关卡,额外征收‘平安钱’、‘泊船费’、‘验货银’等杂税,中饱私囊。且其麾下兵卒常假借巡查之名,勒索过往商船,稍有不从,便扣留货物,诬为走私。林远山言,他的一船来自林邑的香料,便是因未向党魁心腹缴纳足额‘孝敬’,被扣月余,最后以‘夹带违禁’为由,罚没大半,血本无归!”
“其四,”马周眼中悲色更浓,“草菅人命,无法无天。党魁倚仗父势,在广州城内横行无忌,强抢民女,殴伤人命,屡见不鲜。官府往往不了了之,甚至反诬苦主。林远山有一表亲,家中略有资财,其女被党魁看中,欲纳为妾,其家不从。数日后,便有人告发其表亲‘私通海寇’,被下狱拷打至死,家产抄没,其女亦不知所踪……林远山多方打探,怀疑已被党魁秘密掳去。”
书房内寂静无声,唯有马周带着沉痛与愤慨的叙述在流淌。李毅面色沉静,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眼中寒光隐现。
“林远山因不肯同流合污,且掌握了部分党仁弘贪墨军饷的账目副本、以及几名被夺田产逼死家人的苦主联名血书,便成了党仁弘的眼中钉。”马周继续道,“武德九年末,党仁弘罗织罪名,查封了林远山在广州的铺面与库房,将其父母下狱。二老年迈,不堪折磨,不久便双双病逝狱中。林远山当时正在外地收货,闻讯惊逃,才幸免于难。”
“他变卖了随身携带的一些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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