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文天祥。
这些是他被俘前后,辗转流离时写下的。有各地义军联络的暗语,有元军布防的草图,有对朝中投降派官员的隐秘记录,甚至还有几封未送出的密信,收信人姓名处只以“山河故人”代称。林砚一页页翻着,纸张脆薄如蝉翼,稍用力便会碎裂。他动作极轻,仿佛触碰的是尚未冷却的体温。
直到他翻开最底下那卷。
那是一份名单,标题触目惊心:“可托付身后事者”。寥寥七八个名字,皆是林砚在史书中读过的抗元志士,多数名字旁已用朱笔勾去,旁注小字:“某年某月,殉于某地。”唯有一个名字未被勾画,也无注释。
那名字是:林秋石。
林砚的呼吸停滞了。这是他祖父的名字。一个终生研究宋元历史的学者,三年前病逝于北京家中,临终前将这方山河印塞进他手里,嘴唇翕动,却已说不出话。
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
光影晃动间,他忽然注意到石案内侧的土壁上,刻着一幅极简的图:上方是北斗七星,其下蜿蜒一道长河,河畔山峦起伏——正是山河印印面的图案。图案下方,刻着两行小诗,字迹与阶梯上的相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他日山河改,留印待后生。**”
“后生”二字,刻得极深,最后一笔甚至崩裂了土壁。
林砚倒退一步,脊背撞上冰冷的土墙。地窖里死寂无声,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在耳膜上擂鼓。祖父临终的眼神、山河印穿越后的异动、那些只有他能看懂的现代标注、此刻手中这份直指“林秋石”的名单……无数碎片被这两句诗串联起来,发出尖锐的嗡鸣。
不是偶然。
从来都不是。
他穿越八百年时光,踏入这临安雨夜,或许不是历史的意外,而是某种未完成的托付。文天祥刻下这些字时,是否也曾仰望星空,幻想过一个来自未来的“后生”?祖父穷尽一生研究这段历史,是否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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