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那块劳力士表就躺在王翠花满是老茧的手心里。
黑盘,钢带。在这连吃顿肉都要算计半个月票证的筒子楼里,这表折射出的冷光,比日头还刺眼。
那是钱,是通天的富贵!此刻却是烫手的山芋。
几十双眼睛盯着,有的贪,有的疑,像几十把小钩子,钩得王翠花浑身不自在。脊背上的冷汗刚冒出来,就被穿堂风吹得透心凉。
“看……看见了吧!”
王翠花嗓子发紧,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声音尖锐又干涩,透着股心虚劲儿。
“东西好好的!我这就是替她收着!这死丫头片子懂什么?我不给她把关,回头让人骗了去,哭都找不着调!我是为了这个家!”
这话太虚,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林双双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膝盖处的裤子布料早就磨得透白,隐隐渗出点红血丝。
她没急着反驳,只是微微仰起头。
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如纸,唯独眼眶通红。那滴泪就挂在睫毛上,颤颤巍巍,欲坠不坠,看着就让人心碎。
“妈……我知道,您是怕我弄丢了。”
林双双吸了吸鼻子,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又软又怯。
“我不拿回去,我也带不走。我就是想……再摸摸它。”
她伸出手。
那手腕细得像芦柴棒,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指甲盖里还嵌着刚才搓衣服留下的黑灰,一看就是常年干苦力的手。
“马上就要下乡去大西北了,以后……我就再也摸不到妈妈的东西了。”
这一句,杀伤力太大。
周围压抑的议论声瞬间炸了。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都要下乡遭那份罪了,还不让孩子摸摸亲妈的遗物?这后妈的心肠是生铁浇的吧?”
舆论像滚烫的开水,兜头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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