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乌鲁木齐供职时,有一天,下属匆匆来报:军校王某已奉命出差伊犁押运军火,他妻子一人在家,今天已过中午门还不开,叫了几次,无人应答,恐怕出了大事。
于是,我命令乌鲁木齐同知木金泰去看看。
破门进去,发现两个男女****,同床相抱,剖腹而死。
问这男人的籍贯,无人知道从何地来,也没一人认识他。
于是去邻居打听,也没有头绪。
只好计划当作一桩疑案草草了结。
当天晚上,女尸的嘴里突然发出了凄凉的she
吟声,两唇艰难地一张一合。
看守吃惊不小,走近一看,原来女人已活了过来。
第二天,她竟能说话了,经审,她供认道:“我从小与他两小无猜,彼此相爱,结婚后两人还保持了一种幽会的习惯。后来,我跟随丈夫驻防西域,他仍念念不忘,寻踪而来。他刚到,我就把他藏在屋里,所以邻居们都没有发现。一想到相聚是暂时的而分别是永久的,于是相约一起死后在阴间长相守。**时,感到痛苦不堪。接着,昏迷过去,忽然象做了个梦,灵魂脱离躯体而去,我急跟着他去,却不知他的踪影。我只好独自站在沙漠中,只见绿草**,四周渺无边际。正在徨间,一个鬼把我绑走了,来到一个官府,受了好一顿严刑栲打,百般羞辱。最后,官长说我虽然**与野男子交合,命却没有终结,喝令又打我一百大板,把我赶了回来。那板子都是铁铸的,打在我身子上,真是痛不欲生,我又昏死过去。等慢慢苏醒过来,我才发现自己又起死回生了。”
查验了她的腿,果然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驻防大臣巴公说:“她已受到了地府的惩罚,通jia
罪我们就不必追究了。”
我的《乌鲁木齐》杂诗中写道:“鸳鸯终究不**,****旧愿违,白草萧萧埋旅梓,一生肠断华山畿”,咏唱的正是这件事。《阅微草堂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