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真是好极了,足补四书五经所未及。要施恩先必行法做起走,行法即是施恩,法律即是仁义。子产治郑用猛,国人要想杀他,说道:“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后来感他的恩,又生怕他死了,说道:“子产而死,谁其嗣之。”难道子产改变了政策吗?他临死前还说为政要用猛,可见猛的宗旨,至死不变,而所收的效果,却是惠字,《论衡》载:“子谓子产……其养民也惠。”又讲:“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猛的效果是惠,此中关键,只有诸葛武侯懂得,所以他治蜀尚严,与子产收同一之效果。一般人说申韩刻薄寡恩,其实最慈惠者,莫如申韩。申子之书不传,试取韩非子与诸葛武侯本传,对照读之,当知鄙言之不谬。
韩非之学,出于荀子,是主张性恶的。荀子以为人性恶,当用礼去裁制他。韩非以为礼的裁制力弱,法律的裁制力强,故变而论刑名,由此可知:黄老申韩孟荀,原是一贯。害何种病,服何种药。害了嬴秦那种病,故汉初药之以黄老,害了刘璋那种病,故孔明药之以申韩,儒者见秦尚刑名,至于亡国,以为申韩之学,万不可行,此乃不知通变之论。商鞅变法,秦遂盛强,逮至始皇,统一中国,见刑名之学,生了大效,继续用下去,犹之病到垂危,有良医开一剂芒硝大黄,服之立愈,病已好了,医生去了,把芒硝大黄作为常服之药,焉得不病?焉得不死?于芒硝大黄何尤?于医生何尤?
孔子不言性与天道之原因
老子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道德已被老子讲得透透彻彻,莫得孔子说的,孔子只好从“仁”字讲起走了。老子学说,虽包含有治世法,但是略而不详,他专言道德,于仁义礼三者,不加深论。孔子窥破此旨,乃终身致力于仁义礼,把治国平天下的方法,条分缕析地列出来。于是老子谈道德,孔子谈仁义礼,结果孔子与老子,成了对等地位。
《礼记》上,孔子屡言:“吾闻诸老聃曰。”可见他的学问,渊源于老子。至大限度,只能与老子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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