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亦然。我们的脚被蚊子咬了,脚政府报告脑政府,立派右手来,把蚊子打死。万一右手被蚊子咬了,自己无法办理,报告脑政府,立派左手来,把蚊子打死。有时睡着了,脑政府失其作用,额上被蚊子咬,延髓脊髓政府就代行职务,电知手政府,把蚊子打死,脑政府还不知道。耳鼻为寒气所侵,温度降低,各处本救灾恤邻之道,输送血液来救济,于是耳鼻就呈红色。万一天气太寒,输送了许多血液,寒气仍进退不已,各地方政府协商道:“我们再输送血液去,仍无济于事,只好各守防地,把应该输送到耳鼻的血液,与它截留了。”于是耳鼻就呈青白色。
人身有中央政府,有省市县区各种政府。脑中记忆的事,都由各政府转报而来,各政府仍有档案可查。施行催眠术的人,是蒙蔽了中央政府,在省市县区政府,调阅旧卷,所以人在催眠中,能将平日所做的事说出,而醒来时又全不知道。疯人胡言乱语,这是脑政府受病,中央政府失了作用,省市县区政府,乱发号令。所以疯人说的话,都是他平日的事,不过莫得中央政府统一指挥,故话不连贯。夜间做梦,是中央政府休职,各处政府的人,跳上中央舞台来了。人一醒来,中央政府复职,他们立即躲藏;有时中央政府也能察觉,故梦中之事,也能略记一二。我们可以说:疯狂和做梦,都是讲无政府主义的。
古来亡国之时,许多人说要死节,及到临头,忽然战栗退缩。因为想死节,是出于理智,从脑中发出,是中央政府发的命令;战栗退缩,是肌肉收缩,是全国人民不愿意。文天祥一流人,慷慨就死,是平日厉行军国民教育,人民与中央政府,业已行动一致了。许多人平日讲不好色,及至美色当前,又情不自禁,因为不好色是脑政府的主张,情不自禁是身体其他部分的主张。我们走路,心中想朝某方走,最初一二步注意,以后即无须注意,自然会朝前走去,这即是中央政府发布命令后,人民依着命令做去;如果步步注意,等于地方上事事要劳中央政府,那就不胜其烦了。古人作诗,无意中得佳句,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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