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为歌颂,为笑骂,鄙人都一一敬谨拜受。将来汇刊一册,题曰:《厚黑教主生荣录》。你们的孔子,其生也荣,其死也哀;鄙人则只有生荣,并无死哀。千秋万岁后,厚黑学炳焉如蛟日中天,可谓其生也荣,其死也荣。厚黑纪元二十八年,三月十八日,李宗吾谨启。是日也,即我庚弟爱因斯坦六旬晋一之前一日也。
读了这篇妙文,我失望了,他已自据着坚固的壁垒,不许我向前进攻了。我既不能写八股文,自然就不能照题完卷;就休想得到他详细的自传;得不到他详细的自传,那就更不必奢望他全体现形了。再说,我为他一再去信,又请孙君就便访问他,无非是劝他不讲“厚黑学”;但如今看来,他已公然自上尊号,改历纪元,钦定诞辰,还说是宣传厚黑,死而后已,很显然的,这个厚黑教主的宝座,他已认定坐稳了,我若劝他不讲厚黑,这不是有意想取消他的尊号吗?他哪能让你趁隙攻入,再看他告诉孙君的话,和答复我的信,都把我们的劝告,当做“不入耳之言”,并且说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来,可见他是步步为营,时时设防的。现在他又若有意若无意地揭示出这种难题,他必料知后生小子不会作八股文,仅仅拿出这一点小手法,以后就不至再向老子开玩笑了。他确实料得不错,我为这事犯了大难,连复信都不知如何措辞。我在反复思维:一方面惊叹他的老辣,使人无虚可趁;一方面惭愧自己的幼稚,太不度德量力;然而骑虎难下,又不容就此罢手。难道我要向他递降表称弟子吗?不,绝不!这违反我的初衷。将于复信中避免“厚黑”二字不谈吗?这又是默认失败,太不成话。我一连为这事想了几天几夜,总是在想如何应付他的法子,以便就此下台。最后我想只有变更战略,作以退为进的攻势,或可以转败为胜。当时,我立定了几个要点:第一,承认他配充厚黑教主,因为他有背十字架的精神;第二,咬定他不厚不黑,而偏要讲厚黑的所以然;第三,根据他所提出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不再劝他不讲厚黑,让他去过厚黑之瘾好了。计划已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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