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冰窟窿,她吓得倒吸一口气,忽然冰窟窿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地挣扎着,她本能地拽住那只手用力往上拽,可那只手的主人仿佛是卡在了窟窿里,怎么扯也扯不动。
“二妞!你干啥呢?!”冯碧媖跑过去,将龇牙咧嘴使着蛮劲的二妞扯开。
二妞猛地回过神,看见所有人惊愕地瞪着她。
她刚才为什么那么用力地拽自己的手,她到底看到什么了?他看了看自己手,被她捏出了几道深深的红印。巧克力豆也不知道滚哪儿去了……
二妞惊慌地盯着他,她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可明明那个冰窟窿和手就在眼前,那么清晰真实……她知道自己奇怪的幻觉又来了,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意味着什么,但肯定跟眼前这个人有关。
这一夜二妞都没睡着,她反复在想那个人和冰窟窿。想着想着,她忽然看见地板上又投下了那个黑人影,她盯着黑人影却一点也不害怕,她鼓起勇气抬头往窗户上看,玻璃外站着的黑影,看不见五官,看不见轮廓,仿佛是一个漆黑的纸片贴在玻璃上。她把这个安静的黑影想成是爹,是爹在安静的角落一直守护着她。想着想着,她脑子里渐渐出现一些零碎的画面:草原、雪山、冰雪覆盖的大陆、日落……
绿皮火车行进在广袤的原野尽头,不算娘胎里那次,她是头一回坐火车。周围的雾霭特别浓,窗外全是白蒙蒙一片,仿佛进了另一番天地。
她忽然想起当时离开麻雀沟子时的情景,颠簸的拖拉机,幽幽的林荫道……一副慢慢远去没有尽头的画。她现在多希望三叔还活着,提着鱼在道上追着喊“回来,回来……”。
什么都没有了,就像眼前的白雾,无边无际,虚无宁静。
车厢里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异乡人,他们静静地盯着前方的雾霭,被一列火车聚到一起,再输送到同一个地方,然后继续各奔天涯。
三胖挂着亘古不变的扑克脸,盯着窗外,偶尔他去上个厕所又回来继续发呆。袁国全的老婆穿着新买的皮衣,耳朵挂着金坠子,二妞担心她会招来很多小偷。车厢里很拥挤,每次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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