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着三个仆人。不过没有上次从容,也没有用上马车。他们不是按辔慢行,而是一路小跑,二十只马蹄敲击着路面,像一场急雨洒过。
一路无话。骑在马上的有节奏的纵送仰合,并没有影响司马光对赵顼的怀想。尽管他在洛阳被“闲置”了十五年,他并没有对赵顼产生过一丝怨尤。美职――枢密院副使是他自己坚辞掉的,离朝外放也是他自己请求的,赵顼对他不乏信赖,而且是恩礼有加。赵顼不只是皇帝,也是他司马光的知己。若不是赵顼屡屡下诏催上<资治通鉴>,只怕到现在也未必能毕功。那么,他的第一位皇帝读者就不能完读了,那才叫是遗憾!
赵顼走了,一个聪睿英俊的青年皇帝走了,他带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朝政将出现哪些变数?自己又将在何处任事?高太后――现在是太皇太后了――权同听政,她将如何施政?她的杀伐决断及得上当年的刘太后吗?
未来是个未知数,并且也没有可以判断未来的依据。他思绪联翩,却又觉惘然。
当天傍晚,司马光从顺天门进入汴梁,找到下处,打算第二天辰时入宫。
朝阳照在宣德门城楼上,仿佛给整个城楼披了件金色的外衣。此刻的司马光,自然无暇仰观这陈旧中见辉煌、离京时曾留下最后一瞥的城楼,他在宣德门前下了马,把缰绳交给儿子司马康,叫他在此等候,自己入宫拜祭赵顼。
从宣德门到福宁殿,有一程不短的路。司马光一身孝服,鹤步鸛趋,目不旁视,偶然遇到一、两个内侍或官员,也是擦肩而过,并不搭话。――他实在没有心情逢人便打躬作揖唱喏寒喧。走到福宁殿时,已有十几名官员站在殿前,有和司马光一样从西京(洛阳)赶来的,也有从南京(商丘)和北京(魏镇)赶来的,都是一身孝服,满脸的庄容,相识的见了面也只互相拱拱手,或点头致意,并不说话。因为在肃穆悲切的氛围里,不宜也不想叙话。人们在福宁殿前按品秩排好班,又按司礼太监的口令跪拜叩头。此时赵顼已经入殓,司马光排在前列,望着灵堂前摆放的各种供品物事,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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