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出了那个最冷最冷的地方。从今往后,你没有爹的疼宠,娘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轿身落地。
薄儿轻打轿帘,扶着溯央出来。溯央抬起头,望着陆府大门,和门前两只张牙舞爪的麒麟。心里一阵恍惚。
多少年前,她嫁来这里,便觉得门内洞庭悠悠,却永远不会为她洞开。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她和他的结局。
弹指之间,就是这么匆忙的岁月。面目狰狞的岁月。
她失去了一切,也失去了自己。现在一点点找回来,大约还不算太晚。
陆家的大门突然呜咽了一声,“吱吱呀呀”地开了。溯央愣了一愣,抬起头来。一束暮阳打在门内,那里头俏立的人儿仿佛周身上下都发着光。一袭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衬得身姿极是窈窕妩媚。发髻上银光点点,照得人张不开眼睛。脸孔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是不能逼视。
溯央轻轻举起袖子,遮一遮那虽然迟暮,却仍扎眼的日光。门内那人几步挪得进了,淡淡冷冷地笑了一声:“郡主,你回来了?”
正是溪宁。溪宁的双眼紧紧盯着溯央,原本柔媚的凤目里流淌着复杂的情绪。她已然收到七王的飞鸽传书,一切依计而行,顺利得天衣无缝。
看着溯央,她心里一阵滚热一阵彻凉。她永远也忘不了,北临城中她唤溯央“郡主”的时候,溯央堵回来的那句话——“我不是郡主,我是陆府夫人!”她忍耐了这么久,终于站在这个位置上,终于可以不用靠一个红颜知己的名分委曲求全,终于可以当得上这个陆家少夫人的头衔!
而溯央,不过是个妾!
不过,是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