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鸣着刺耳的喇叭在我头顶上方隆隆地驶来驶去。厕所间里,老婆开着轰轰的洗衣机,叫嚷着,逼迫儿子洗脸、刷牙、洗屁股、洗脚、睡觉……每天都是如此,都是一个艰苦的战役。这孩子,都快十岁了,还这么烦人。晚上不肯睡,早上不肯起。明天早晨闹钟一响,天麻麻亮,老婆又会大呼小叫地把儿子从床上拖起来,逼他刷牙、洗脸、吃早饭、拿书包、戴红领巾……直把他拽出门,一直送到学校。日复一日,就这么循环往复,没有改变的意思。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忙的什么。反正在这样的忙忙睡睡中人一天天的长大,再一天天地变老,直到长眠不醒……我闭上眼睛,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二十年、四十年以后的情景——四十年以后,我都七十多岁了,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和现在会有什么不同吗?……
塞上收音机的耳机,是我对付这种困境的常用方法。耳朵被塞上以后,现实世界仿佛离我远了一些,我的灵魂好像氢气球似的悬空飘浮起来……脚下是人间的万家灯火,头上是浩瀚星空——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是偶然从美国之音电台里听到顾城自杀的消息的。我不幸成了第一时间得知这个噩耗的中国人之一。明天,或者后天,我们的中文媒体或许才会报道这个消息。
中国的朦胧派首席诗人顾城在澳大利亚的激流岛隐居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可是这一天他用斧头砍死了他的妻子,然后上吊而死。目前人们只知道这些。详情还有待继续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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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早晨的早晨又来到了。
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老婆终于把儿子拽出去了),屋内突然变得寂静下来。
其实我早就醒了。不,确切的说,从昨夜开始我就一直醒着。又是一夜未眠。也不是全醒,就这么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我只记得一件事,我曾在半夜里听到美国之音报道了顾城自杀的消息。我还记得我半夜里好像爬了起来,打开屋内所有的灯,翻遍每只书橱里的每一本书,想找出顾城的每一部作品。另一个房间里的老婆曾被从气窗透出去的雪亮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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