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甩向一旁。牛皮水袋撞到一旁的树干上,紧拧的玉制盖子经不住冲力,从瓶口飞迸出来,骨碌碌地在地上打了几个圈圈,袋子里的水喷溅到树干上,而后洒了一地,干燥的泥土贪婪地吮吸着洒开的滋润。
一茉为他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眼珠子盯着地上被泥土吸干的渍印一动不敢动。
他生气了,一茉感觉心有丝丝的疼。
没有言语,钟离玦信马由缰,径自缓慢朝前,一茉不敢再作任何他想,一直在后默默跟着,眼里,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蓝。
海蓝色的背影充满了一茉的瞳仁,松松系一根宝蓝色丝缎束发带,身后飘逸的发丝,如瀑一般倾泻,还有几绺随意搭在纤瘦却又不失英气的肩上。那样的蓝,蓝得深沉,蓝得耀眼,蓝得犹比藏尽一生忧伤,明明晃晃,在一茉的眼里,瞬间成了整个世界的色彩。
美到令人窒息的画面,生怕这样的凝望会吞噬自己的灵魂,一茉扬起脸感受这近夏的温度。
静谧的林子,安静得只余马儿蹄踏的声音,和着鸟语,尽显安宁。
拂月起,凝风扬,漠然淡纳眼前怆,
撩雾茫,拢寒江,桀骜倏起驯不降,
听烟凉,望天苍,浮萍一生终飘荡。
心寂寥,人如霜,
宁冰封,上戎装,
只因帝王心,
只恨帝王心。
心里,回荡起那夜听到的箫声,幽幽呜咽如低低的悲鸣,宛带淡淡的忧伤,他,在箫声里,究竟倾入了何样的情感,才会令那箫乐全然不似他浑身弥散的冰冷气息。
荫凉下,偶尔响起几声蝉鸣,夏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今年的夏天,来得竟有些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