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冰冷让我清醒。我一边拼命地游着，一边数着心跳计算时间。
我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就在我快要数到三百（五分钟，我认为闷油瓶闭气的时限）的时候，我的手电照到了什么东西，我凑近了一看，是一个尸块，尸块的上面，是青黑色的皮，是鲨鱼的！
我狂喜起来，一边加速往下游，一边扒拉着海水拼命找，终于，在一堆不明漂浮物的中间，我看到了闷油瓶。
他蜷缩着身子，以一种婴儿在母体中的姿态，安静地浮着，黑金刀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幸亏他没抱着，否则那东西会加速他的下沉。他的旁边，是被斩成两段的鲨鱼，一些吃肉的鱼围在那里抢食。
我使劲游了几下，过去抱住闷油瓶，扳过他的脸，面色苍白，但面容非常安静。他扔掉黑金刀，也许是不希望自己沉入深海，他在等着我来找他。我伸出手拽住他，同时开始踩水，奋力地向上游去。
水很深，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游到水面，张口呼吸的一刹那肺几乎爆掉。但，开口呼吸还是让我心满意足，我找到一个小型岛礁，把两个人都放上去，一瞬间我有一个感觉，这感觉让我满足得有些头晕，继而眼前一黑。晕倒前我还想着那种感觉：
活着，真好。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躺在那个小型的岛礁上，夜，依然漆黑，只有一簇小小的火苗烤着我。
我爬起来，狠狠地吐了几口海水，才彻底清醒过来。
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闷油瓶的眼睛。他俯视着我，双手还按在我的胸口上，像是刚刚给我做了心肺复苏。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人也喘得很厉害。
看到我醒了，他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发出声音。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的心中一动，闷油瓶和我们都不一样，他的一生中，失去的东西太多，得到的太少。以至于他对什么事情都可以看得很淡。人的本能，习惯了失去，就会习惯拒绝，这不是他想不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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