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的脑海里划过的是吴老太君对垂露和离一事的调查。
怀疑亲儿,对亲儿失望至极,这对吴老太君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作为将门妇人,吴老太君能咬牙面对丈夫、儿子、孙子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心底深处,还是无法承担祸起萧墙的痛楚。
谁能承受?
无人能坦然。
杜云萝暗暗叹息一声,颔首道:“老太君怕冷,那就点了炭盆吧,等天再冷一些,若要提前烧地火龙,你只管与我来说。”
秋叶连连点头。
当日下午,柏节堂的暖阁里就烧起了炭盆。
吴老太君坐在罗汉床上,锦被盖着双腿,低声与单嬷嬷说着话。
秋叶的声音从帘子外头传来,她说:“老太君,二老爷来瞧您了。”
吴老太君请了穆元谋进来,让他在一旁坐下。
穆元谋一进屋里,就察觉到了角落里的炭盆,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母亲……”
“我怕冷,就先用上了,”吴老太君靠着引枕,笑容慈爱,“你跟我不一样,你往门边挪挪,免得熏出一身汗来,等下走的时候又受凉了。”
穆元谋应了,依着吴老太君的意思,就坐在帘子边。
“你这咳嗽一直不见好,半年多了,眼瞅着又要入秋,等到了冬天,越发不舒服。”吴老太君摇着头,道。
“不打紧的,”穆元谋笑容浅浅,“风寒是早就好了,就是嗓子不行,咳嗽几声,并不影响什么,母亲莫要担忧。”
“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吴老太君叹了一口气,“不止你,还有你媳妇,我听说还是脚不能落地?”
提起练氏,穆元谋的眼底闪过一层晦涩,颔首道:“脚踩在地上就痛得站不住。”
“按说不该如此的,”吴老太君沉吟,道,“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家宴那日,让她过来,我琢磨着,是不是心里怕,越发觉得痛了?这样不行,怕走路怕痛,到最后,真的会站不起来的。你看老婆子我,每日双腿没什么劲道,不也要去院子里沿着庑廊绕上一两周?”
穆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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