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里似的。
练氏抬头看她,啧了一声:“外头怎么回事?老朱,你怎么失魂落魄的?我还没死呢,哭丧着脸给谁看!”
朱嬷嬷垂下了头,闭上了眼睛,木然道:“太太,蜀地传了消息来,二爷坠马了,命是保住了,人、人是站不起来了,瘫了”
脑袋里像是鞭炮炸开了一样,嗡嗡的。
练氏嘴唇嗫嗫,目光游离,四处看了一圈,最后又落到了朱嬷嬷身上:“呵,老朱,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朱嬷嬷复述了一遍。
只说到一半,一个引枕迎面砸在她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胡说八道!”练氏喝道,“谁传的乱七八糟的消息!别拿连诚说事儿!”
朱嬷嬷咬紧了后槽牙,狠着心又说了一遍,却还是没有说完。
练氏厥过去了,歪在了床上。
早就傻了的珠姗此刻才跳了起来,冲过去掐练氏的人中:“太太、太太!”
练氏是一口气憋着了,好不容易顺过来,她死死拽着朱嬷嬷,心脏痛得她说几个字都喘:“胡说的,胡说的”
“太太,是疏影回来报的信,听说老太君那儿也知道了。”朱嬷嬷看着练氏那煞白的脸,几乎要哭出来。
“老太君?是啊,老太君”练氏喃喃,一把甩开了朱嬷嬷,她掀开被褥,翻身下床。
这一刻,她忘记了,她是一个断了腿的人,她根本站不起来。
练氏直直摔在了地上,胳膊撞在了椅子上。
若是平日,她早就喊痛了,但这会儿,她似乎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挣扎着要爬起来。
试了几次又都摔回去,练氏不管了,只靠手臂撑地,拼了命地要爬出去。
她要去问老太君,她要亲自问明白,她便是爬,也要爬到柏节堂。
朱嬷嬷和珠姗哪里敢让她爬。
珠姗哇得一声哭了,一面抹泪,一面去扶练氏:“太太,您别这样,奴婢给您安排轿子去,您等一会儿”
练氏片刻不肯等,咬着牙关往外头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