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黯然。
“小时候读诗,看到那些怀念亡妻的诗句,总是特别感动,觉得天下男子用情至深,不亚于女子,后来……这一阵子吧,就想着那些情深意重的男人,活到六七十岁,娶过四五房妻,纳过无数小妾,红楼里有无数红粉知已、心头之好,他能有什么情?对谁有情?他娶的妻,怎么个个都短命?每一个鲜花般的好女子嫁给他,都活不过十年,难道是因为风水?”
李桐一脸讥讽,“这些深情款款的男人,他们的情,都在诗里词里,真正用了情的,比如季相,用不着写诗。”
福安长公主呆了呆,噗一声笑了,“大约墨相也用不着写诗,倒是吕相……”福安长公主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吕相极少写诗,好象……从没见过他写过这样的诗词,还真是,前朝红粉柳相的诗词最情深意重,若论薄情无义,他还真是第一。”
“你这样的心思人品,真该嫁个季相、墨相这样的,至不济,吕相也成,唉!”福安长公主一脸可惜遗憾。
“长公主难道不应该嫁一个季相这样的真男儿?”李桐反问了句,福安长公主捏着杯子,望着廊外出了半天神,“我有好多心愿,想做好些事,很多很多,可唯独没有嫁人这一件,可母亲和皇上觉得,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嫁人。”
“皇室公主快三十还没嫁人的,你是头一个吧?”李桐想了下,她对皇室不是很熟。
“不是。”福安长公主声音轻飘,“本朝立国不久,可林家的女儿……生下来能活到成人的,算是有一多半,能活过四十的,极少,你看,我的姐姐们,已经死光了。”
李桐机灵灵打了个寒噤。
“公主出家的,每一代都有,多数是自己落了发,在宫里清修,清修个三年五年,就功德圆满,驾鹤归西了,我快三十了,在公主里头,算是寿数不错的了。”
福安长公主晃着脚,一脸冷漠。
盛夏暑热,李桐却遍身寒意,下意识的拉了拉衣袖。
她也没能活过四十岁。
“长公主,你……”李桐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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