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逃,无地藏身。
口哨声又在囚室里回荡,一遍又一遍。特里格神父原本已经在草垫上躺了下去,却被这恼人的声音搅得睡意全无。
“padre,”他听见塞西里奥在自己耳边低语,立刻从铺位上坐起来。年轻的修士嘴唇哆嗦得更白了:“padre(神父,亦可指父亲),那个人是疯了吗?”
特里格神父摇摇头,那个人不是疯了,就是被魔鬼附了身。但他不敢说出口。因为被魔鬼附身的那人正在吹着口哨,朝着他微笑,不时还露出一口白得耀眼的牙齿。
魏斯根本没有费神去关注两名耶稣会士的窃窃私语。在这个形同牢房的地方,能够获知外界情况推测自己处境的唯一途径是靠自己的耳朵和窗户里有限的场景。这几天来他一直能听见从离港口不远的地方传来军队训练的口令和喊杀声――不是穿着布口袋瘦骨嶙峋的人。而是更为激昂有力的呼喊。时不时地传来一排排整齐的枪声,间或夹杂着火炮低沉的轰鸣。如此频繁地实弹训练,难道临高的中国人还要继续扩大战争?这很有可能毕竟这里最大的政府军已经完蛋了。他们随时随地可以采摘果实了。
在这集中营里兰度很少说话,或者不如说从来不说话。他的奇怪的意大利语破绽太多了。而在临高也许还有现代的西方人。魏斯可以肯定的是,曾有一阵模糊的歌声从遥远的地方飘进来,他听不清是什么人在用什么语言唱歌,但那调子是《马赛曲》。
这首模模糊糊的《马赛曲》他只听到过一次。听到更多的是另一首歌,临高的士兵们总在上操和收操的时候唱它。他模糊地觉着这首歌的旋律很耳熟,在用口哨把这旋律吹过多遍以后,魏斯终于想起这种熟悉感的由来。那时他正躺在罗马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一边琢磨着下一个合同在哪里,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机上那个中国小姑娘用赞美诗一般的和缓节奏唱着这首现在被士兵们唱得豪气冲天的歌曲。
好吧,澳洲人,我算知道你们的来历了。魏斯得意地微笑着,甚至笑出了声。特里格神父不由自主地又往墙角的阴影里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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