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素脸上。却仿佛失去了焦距般空洞无神,久久不发一语。
“大师……节哀顺变,佛家讲究缘法,您与麴文泰的缘法或许此生已尽,如若有缘,来世再论知己吧。”
玄奘回过神,神情哀伤地摇摇头,两行浑浊的热泪从眼中滑落。
“是贫僧尘根未净,仍未看透生离死别。罪过……敢问李县子,大唐为何攻打高昌?”
李素道:“大师有所不知,三月前,高昌国主麴文泰勾结西突厥,龟兹等西域诸国,联军三万意图夺取西州,我大唐守军付出了数千人的伤亡。才堪堪守住此城,如今大唐强盛,兵锋锐利,此仇不可不报,皇帝陛下遂遣侯君集大将军为大总管,出兵四万。誓灭高昌等国,兵临高昌都城之时,麴文泰心焦国难,当夜亡故……”
听李素缓缓将事情经过说出来,玄奘长叹口气,泣道:“原来有因有果,怪不得别人。只怪麴文泰精习佛法,却消不了贪嗔之念,遂有此报,怪不得别人,怪不得别人……”
“大师……”
玄奘面朝西边合什,阖目喃喃念了几句经文,随即道:“贫僧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李县子为贫僧搭一座法台,贫僧想为老友最后尽一份心力,为他超度亡魂。”
李素点头:“自当遵从。”
李素一声令下,法台搭得很快,连一应佛家法事用具都给玄奘备得妥妥当当。
玄奘在营帐内盘腿打坐,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夜里偶能听到营帐内传出低低的啜泣忧叹声,第二天,玄奘大红袈裟披身,手执木鱼念珠,坐在法台上念诵往生经文,这一坐,便是三天。
李素没有打扰他,并且下了军令,严禁营内任何人打扰玄奘,法台方圆十丈内空无一人,只闻佛音梵唱在苍茫大地间回荡不息。
这三日里,整个大营无形中都变得庄严肃穆起来,李素也盘腿坐在法台之外,静静听着玄奘的超度经文,三日里,李素仿佛也领悟到许多。
冥冥中仿佛真有一双眼睛盯着世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是因,都是果,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因善恶而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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