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自然没什么人样,遭了大难,重则家破人亡,轻则背井离乡,携老带幼的,一路无粮无水,饱受风霜颠沛,到了地头被官府赈济,饥一顿饱一顿的,再精壮的汉子也会变得面黄肌瘦。想想也知道,若送来的庄户一个个白白胖胖,肥头大耳的,一副抬年猪犒军的欢天喜地场面,那也太颠覆逻辑了。
李素倒不是存心栽赃度支司,只是看着庄户们的样子,心里有些发疼。
他也是苦日子过来的人,当初和老爹二人相依为命,为了家中一口吃食,十几岁的他忍着肚饿,整夜给有钱的地主造马桶,老爹一声不吭跑,大冬天的跳进冰冷的水里给人挖沟渠,那段日子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么的艰难。
眼前这些庄户,他们的情形跟自己当年差不多,甚至更差,更何况这些人将来都是他李家的人,人还没落户,李素不免便有了几分护犊子的心态,马上对度支司表达了不满。
小吏喊冤喊得很大声,神情很悲愤,指天画地发誓,连自家祖宗都顺带着搭进了誓言里,非常的诚恳。
在这个官清民纯,朝堂民间风气出奇良好的年代里,官府克扣灾民口粮可是很严重的罪名,国法究罪不说,世世代代的后人都抬不起头。
小吏悲愤喊冤时,一名庄户看不下去了,犹豫了一下后终于站了出来。
“这位贵人您错怪齐大人了,官府并没有克扣咱们,无家无田之人,为了活命不得已背井离乡,到了长安后,官府赈济咱们,灾荒年头没让饿死一个人,历朝历代的官府都做不到啊。”
这人说完后,身后的庄户们纷纷附和起来,姓齐的小吏眼眶一红。抿唇朝庄户们躬身行了一礼。
李素也很感动,拍了拍齐小吏的肩,笑道:“好了,给你赔个不是。刚才是我胡说八道,你也体谅一下,这些庄户往后都将是我李家的人了,看他们这个样子,我心里不大爽利。心里一股邪火只好朝你发了。”
齐小吏闻言顿时委屈全消,急忙行礼道:“侯爷抬举下官了,您是侯爷,赔礼可是屈贵了,下官万不敢当。”
“错了就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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