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宣召,到晚间,老太太只好把妆卸了。先前派出门去接陈氏的人又折了回来,连同陈氏与陈恭,摸黑进了家门。
所有人都迎上去想问个究竟,陈氏满面倦容,嗓子哑的发不了声音。庭瑶哽咽着道:“快请大夫,快寻棒疮药,恭哥儿叫打了几十板子,血肉模糊,且看看伤没伤着筋骨,是否有后遗症。”
杨安琴又喜又痛,能活着回来是喜,伤痕累累是痛,顾不得其它,忙爬上马车看个究竟。
老太爷忙问:“闺女呢?”
陈氏复又大哭,庭瑶哭道:“被王爷带走了……”
“啊?”老太爷急道,“哪个王爷?”
庭瑶哭着摇头:“他们把恭哥儿扔在门口,我们都不认得人,也不知是哪位。只说四丫头自愿签了卖.身契,去做丫头了。”
老太太目瞪口呆:“莫不是拐子吧?”
老太爷道:“谁家拐子敢穿龙纹衣裳,还敢把活口留下。快去打探是哪位王爷。”
越氏推了丈夫一把:“你那学生与福王交好,咱们摸不着门,他们都是王爷,快亲自登门去寻他。”
二老爷极其讨厌徐景昌,可侄女生死未知,不是闹性子的时候。杨安琴从车上爬下来道:“我去寻我们老祖宗,咱们几家都出过娘娘,我去找。”
陈谦忙道:“我去,娘你先歇着。”
杨安琴跺脚:“我歇不住!你四妹妹是个姑娘家,落到人手里……”后面的话都不敢说了。伸手拉住陈氏的手,“妹妹,是我对不住你,今夜便是滚钉板,我也要把外甥女带回来,等我!”
陈氏单手捂着眼睛哭,嘴里呐呐的道:“我的儿……”
老太太看她的样儿,差点也跟着哭起来。越氏亦看的心酸不已,搂住陈氏道:“大嫂,别慌,我们有一大家子呢。”
陈氏扑在越氏怀里呜呜的哭,杨安琴忍着全身倦意站直身体,对老太爷福身一礼:“还请老太爷写个字条儿,我骑马去。”
老太爷火速写了字条,盖了印。又有长随牵来只大青驴,二老爷上了驴子,催着道:“我不用字条儿,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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